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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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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崇的經營, 放在明面上的就是一家子公司無數的大型企業, 名為陸氏, 還有一部分是明面上看不到的,相當於他是洗白了大半,還有一部分半黑不黑處於灰色地帶, 然後通過白的那部分掩護、操控灰的那部分。

他的總公司到子公司, 重要職位上的人,大半都是他的嫡系人馬或是陸家某些人, 其中又有一小部分, 同時兼顧那些灰色產業。

淩宿便是如此, 當天搞完那位李院長, 他就被允許去見兩次,然後那天下班之前, 他就被調回到他從前在總公司的職位了。普通員工只以為他們上司之前是被調去底下子公司幹活了, 但內部人員很清楚他是怎麽被弄走,又是怎麽回來的。

有人就跑過來打趣:“淩宿,這段日子委屈你討好那位大紅人了。”

現在他們可不敢稱呼駱文承為小白臉了,但“大紅人”這個稱呼也沒有多少尊重的意思。

淩宿冷冷地看著這個和自己不大對頭的人,再有什麽閑言閑語因自己而傳出, 他就真的要徹底養老了。想到陸崇對自己說的話, 他露出了一個輕佻的笑:“有什麽可委屈的, 你不知道,這次我幫了駱先生一個大忙,他不計前嫌幫我跟先生美言, 先生已經決定要升我做副總了。”

他得意又感慨地說:“白白休了半年假,回頭還能升官,駱先生真是我的福星啊!我先前還對他有那麽多偏見,真是特別愧疚。”

對方臉都青了。

副總?總公司的副總位置一共就三個,一個是已逝的老先生手底下的資歷最深的老人,一個是陸家一個輩分極高的老頭。

前者對陸崇其實只是淡淡,但對老先生忠心耿耿,刻板守舊,兢兢業業地守著老先生留下來的產業,不常管事,但是對總公司有如定海神針般的存在。

後者就是個吉祥物,擺著好看,安陸氏的心的,沒什麽實權。

陸崇當年前往海寧時並沒打算再回來,他給手底下的人都安排好了位置,總公司的,子公司的,明面上的,暗中的,總公司這邊第三位副總,他準備等他徹底隱退時再安排人,三位副總互相牽制,只要沒人作死,可保證這份產業數年安穩。

然而陸崇不但沒有隱退,而且還回來了,一回來就重新坐回他一把手的位置,對下面雷厲風行就是一番敲打整治。

別說剩下那個副總空缺,就是前頭兩位副總都縮起脖子毫無存在感,而這時,突然要提拔第三位副總?

消息很快傳開,沒人猜得透他們老總的心思,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這第三位副總的位置怎麽輪都不該輪到淩宿。

論年紀、資歷、貢獻、能力,排在他前頭的多得是,憑什麽這樣的好事落到淩宿頭上?

太多人不服,抱怨,暗地裏聚在一起各種猜測揣摩,但無論他們如何跳腳,淩宿依舊迅速正式地過了明路,升任副總,與此同時,另一個人躍進了他們的眼簾。

那個人就是周前。

陸崇將他提拔為自己的特助,帶在自己身邊親自指點,並且給予了極大的權限。

周前是誰?

所有人一臉茫然,這根本就是個聽都沒聽過的名字,還有人去問周一山這是不是他親戚,周一山回之以呵呵。

然後人們查出來了,這位周前曾經跟過那位“大紅人”。

所有人沈默了。

淩宿因為某人美言而直接晉升到三張第二把交椅之一,周前因為跟過某人而一飛沖天。

他們頂頭老板明顯在表達一個信息——親駱者,得重用。

人們就不服了,跟兩位副總抱怨淩宿和周前資歷能力不夠、太不公平雲雲,兩位副總跟他們打太極,擺明了不管這事,一些腦袋靈光些、看得清楚些的人也不跟著瞎摻和。

有傻大膽就在會議上直接跟陸崇建議了,要透明要公正等等,陸崇並不常出席這種公司會議,需要他出面的,往往都不是這種擺在臺上的事務,但只要他出席,公司大小部門負責人都會到齊,於是現在整個會議室坐滿了人。

他淡淡掃過這些面孔,不緊不慢道:“這是我的公司,我的產業,我愛提拔誰提拔誰,愛重用誰重用誰,跟我講公正,要不要先召開董事會?”

眾人都楞住了,他們沒想到陸崇會說出這番話來。

但仔細想想,沒錯啊。這就是他的公司,他的產業。

對他的嫡系人馬來說,陸氏是陸崇繼承自家族,但對陸氏家族來說,現在的陸氏集團卻是陸崇自己打拼成這個規模的,哪一方都沒有足夠的立場指手畫腳,而陸崇個人擁有的百分之六十多的股份,也足夠讓他立於絕對的領導地位。

以往他公平、獎勵,賞罰分明,以至於讓大家都忘了,他是規則制定者,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,根本不需要誰的認同。

他現在就是憑自己心情用人,不服啊,要麽憋著,要麽也去討好大紅人啊!

會議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,然後那天下午,駱文承就知道陸崇的壯舉了,還是陸崇自己沾沾自喜地說出來求表揚的。

正在庭院中給花修剪枝條的駱文承直接無語了:“你這樣弄,不怕把你的公司玩壞?”

“壞就壞唄,只要我還在,就亂不起來。”陸崇捏著駱文承的手,滿不在乎地說。

至於以後他不在了會怎麽樣,反正他也不會有孩子,以後怎麽樣關他什麽事呢?

“那些人不是看不慣我對你好?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,你是我最重要的人,他們捆在一起都比不上你一根手指頭。”陸崇特別無賴地說,“現在那些人應該絞盡腦汁想著怎麽討好你呢,你高興了就逗逗他們,不高興了就當他們不存在,我把宅子裏外都清過也重新布置過了,就算拉一個加強連過來,都闖不進來。”

駱文承看了他好一會兒,陸崇兩眼閃閃,就差在臉上寫“我乖不乖好不好你感不感動”了。

駱文承放下手裏的大剪刀,兩手捏住他的臉往外扯:“你真的是陸崇嗎?不會被哪個戀愛腦附身了吧?”

“你不喜歡嗎?高高大大的男人口齒不清委屈巴巴地說。

駱文承翻個白眼,“你真該好好照照鏡子,一臉昏君相,為了個寵妃,棄一幫元老功臣於不顧的那種。”

“你不是寵妃,你是我的國王陛下,我的一切都是你的,包括我的命。”陸崇握起他的手親了親,虔誠地說。

“你……你這都是哪裏學來的話?肉麻死了。”駱文承有些受不了他似地抽回手,但他眼角淺淺展開的笑痕洩露了他此刻的愉悅。

陸崇見他被逗笑,暗暗松了一口氣。

駱文承剛回來的時候,因為需要演戲給那位教授看,縱然有些奇怪之處,他也只覺得是他裝出來的。之後解除了被監視的危機,兩人說開了十幾年前的事,他一連幾天都處於極大的歡喜激動之中。

他是之後漸漸地,才發覺駱文承不對勁的。

他大多數臉上沒有表情,無論做什麽、看什麽,眼神與其說是平靜,不如說是冷淡。有時前一刻還挺高興的樣子,下一刻就莫名煩躁起來。某些時候他看起來很適應滿足眼下的生活,但更多時候卻像是竭力維持著耐心,即便坐在眼光下,都壓不住那滿身的陰郁之氣,即便看著自己時,眼中也沒有多少溫度。

喜怒不定,滿不在乎,對一切都似乎興趣缺缺,明明就在眼前,卻讓他有種觸摸不到把握不住的恐懼心慌感。

陸崇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把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,每每看到他遏制負面情緒偽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,他都心疼不已。他會努力把他變回來,如果變不回來也沒關系,他會竭盡所能讓他每天都快樂開心。

駱文承確實被他逗得開心了不少,一邊繼續剪掉太過密集的枝葉,一邊問:“那位教授有消息了嗎?”

提到正事,陸崇臉色嚴肅了起來。

距離拷問那位李院長已經過去好幾天了,根據李院長的爆料,德朗教授當時還是以醫學博士的名義被邀請到海寧,當然用的並不是德朗教授這個名字。有了這條線索,德朗教授明面上的身份被扒了個一幹二凈,竟然還是挺有德行威望的一位老教授。

陸崇讓人再次以官方的名義邀請德朗教授來華交流。

“他已經答應了,兩天後就會到。”

駱文承詫異:“他就這麽上鉤了?”

“那要看誘餌是什麽。”

駱文承等了等,沒等到下文:“話別說一半。”

“你還是別聽了,我怕倒了你的胃口,一會兒就吃飯了。”陸崇不太願意說,因為真的太惡心人了。

“我有那麽脆弱嗎?幾句話都能惡心到,快說。”

陸崇只好說:“這位德朗教授所作所為,簡直令人發指,當時他來到海寧,他手裏正在研究的其實並不是你這個項目,而是一種寄生蟲。根據所得的資料,這種寄生蟲最初只寄生在人的免疫系統中,繁殖速度不快,卻能一點點逐步破壞正常人的免疫細胞,而且能夠逃過人體的免疫監視和抵抗絕大多數驅蟲劑,當人徹底失去免疫力,它們就會跑出來,在身體各處大肆繁殖,啃食……”

駱文承越聽身體越僵硬,忽然想到前世最後自己全身爛掉,蛆蟲遍布的畫面,他一直以為是藥物作用,是他全身衰竭半死不活才弄成那樣,難道說,那其實是……

他胃裏激烈翻湧,一彎腰哇的吐了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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